2016年3月21日星期一

你說 如果有來生。

「如果有來生,要做一棵樹」

這句話出自我最愛的一首詩。出自女作家三毛,原文是:

如果有來生,要做一棵樹。站成永恒,沒有悲歡的姿勢。一半在土裏安詳,一半在風裏飛揚。一半灑落陰涼,一半沐浴陽光。非常沈默,非常驕傲。從不依靠,從不尋找。

不只一次,Line上新加好友看見簡介問我「為什麼想當一棵樹?」,有一次心情真的很糟,被問到的時候居然哭了起來⋯⋯



要是我只是一棵樹,我不再為誰悲傷,我不會有眼淚。我不再介意他人的眼光,我可以很沈默很驕傲的做自己。我座落在最高的山,我的落葉灑落各方,隨著風與大海飄向世界。我不害怕失去,我不害怕孤獨,因為我從不依靠,從不尋找。你說,當人始終太累,當棵樹多好?

如果有來生,要做棵囧樹。活成囧樣,迷迷糊糊的活上一輩子。

在朋友的告別式上,其中一個儀式必須轉過身等待。天空飄著小雨和冷風,豎立在面前的正是一一棵棵大樹。茁壯的成長著,看著看著就慢慢模糊了呀。看似要下起來的雨卻停了,是洪少讓這場雨停了。

週四當天中午獲知洪少病危的消息,心裏很擔心,不斷祈禱。巧逢班上正在進行學期的短片製作提案。我中選了,緊張的心情終於安分下來。但突如其來的消失卻讓我轉頭就崩潰大哭。

我們沒來得及深交,但對鮮少圈內朋友的我來說,你特別有意義。你是我初到台灣第一個認識的台灣同志朋友,對我很好。你個性開朗,是個友善、善良的人。這樣的性格也成了我對臺灣人、台灣同志的最初印象。我們在去年只吃過一次飯,那一整晚都在聊聊得好痛快。回來台灣後,一直心想等下個月生活費來了,就約你出來吃飯喝酒。人生最痛苦莫過於無法好好說再見⋯你上了天堂,會是位可愛的天使。

那天你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「下次出來就去玩好了。」前一陣子一個人自由行就去了你的家鄉,南投。南投很美,像你一樣美。而我買在馬六甲買給你的手信,還在我的櫃子裡。

沒想過來台灣留學的這段期間會參與告別式。昨天到了現場,其實並沒有認識人,因為我和洪少之間也沒有任何共同朋友。這種場合必然是煽情的,但殯儀館的習以為常讓我更為卻步。在殯儀館工作的人,每天看著來來往往的遺體,一切都麻木不仁了。推入火化坑後,屏幕上顯示「還有91分鐘就能完成!」,頓時覺得這句話實在慘不忍睹。就像在櫃檯等待食物一般,這是日常裡一句彬彬有禮的話。但在生死面前,卻顯得冰冷。

儀式上都是陌生的面孔,唯有你是我認識的人。你緊閉著那雙水汪的眼睛,但還是很帥氣迷人。就像我第一次看見你一樣。人生若只如初見, 何事秋風悲畫扇?

 能在來台灣這半年裡認識到你真的很開心,看見告別式那麼多朋友為你悼念,我慶幸我也是其中一份子!以後沒辦法看到你在臉書發的帥照了,但你的樣子永留我心中!要做個快樂的天使,洪少!



林青霞在回憶錄中提到了曾與三毛有個「生死之約」。那晚,嚴浩約了倆人一同吃飯,三人研究起,死是什麼感覺。三毛總認為靈魂是存在的,只是人與靈魂之間一直無法突破溝通的障礙。最後大家約定,我們之間誰先死,就得想辦法告訴另外兩個人,死的感覺。三毛自殺身亡後的一個半夜裡,林青霞曾接到聲音神似三毛的電話「我頭好痛,好痛⋯⋯」後來皆有數次怪夢,但林青霞都被嚇得不敢應對,似乎錯過了三毛的訊息。

所以,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?

宗教界,神學界,一直以來給了我們很多的答案。天堂,地獄,輪迴,來生。

近年,科學家出聲了。量子力學有新發現,人是不會真正死亡的。死亡只是人類意識造成的工具。

科學派說,生命創造宇宙,有個人意識才有宇宙的存在。人在肉體停止活動,心跳、血液停止的時候,意識仍然在運動。生物中心論類似我們所說的「平行宇宙」,當下發生的所有事情,在對等的多重宇宙中同時進行,當我們的生走到盡頭、身體機能盡失時,我們的意識將會在另一個世界重新開始。

所以,這就是所謂的來生嗎?我想,科學還有太多東西無法解釋。宇宙之外是什麼,超越時間的速度會如何。那些解釋不了的,科學都丟給了哲學,丟給了宗教。對宗教很無感,但我知道宗教的存在是必然的。因為人是脆弱的,人是充滿感情,是個用愛來成全彼此生命的動物。我們倒霉時怪命運,我們害怕時向上帝祈禱。我們做很多儀式,求的只是個心安理得,更是想讓所愛的人xi。別用科學來理解這世界,試著相信你心中的神。

相信如果有來生,如果有如果⋯⋯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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